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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住民新聞雜誌》第四十九集

讓我們不再歧視

八十八年六月十九日晚上九點首播
八十八年六月二十日早上八點重播


族群暴力滾出校園
反暴力 反暴力
反岐視 反岐視
族群暴力 滾出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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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不再歧視

南投縣的水里國中
五月二十五號
發生了一啟校園暴力事件
有六位平地籍的學生
持木棍 鐵棒
圍毆兩名布農族的學生
造成這兩名學生
頭破血流 倒地不起
當時校方採取緊急措施
報請警方處理

目前我們是由學校這邊
請家長把這五位同學
帶回家管教
有關復校
如果說學生表現優良
然後再到學校來復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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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事件後的第二天
一群原住民學生的家長
帶領著他們的孩子到學校
抗議校方長期以來
漠視原住民的學生
被平地生欺負的事情
部份家長指校內
存有種族岐視
而校方堅稱這是一件
純屬校園的暴力事件
也許我們可以
從學生之間的相處態度
看到一些蛛絲馬跡

很好啊 很好啊 不錯
有沒有發生什麼打架
沒有啊

有時候都會排斥啊
都會排斥我們啊
他們(平地生)都會講我們說
一包加兩包
他們叫我們三包(山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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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人和村
距離水里
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
居住的大部份是布農族人
小孩到了上國中的年齡
都會被分發到水里國中就讀
是信義鄉境內
唯一到平地鄉就讀的村落
目前水里國中原住民學生
大約有八十多名
而平地籍的學生則佔多數
有八百多個左右
比率為一比十
原住民成為相對的弱勢族群
語言上的隔閡
以及文化背景的差異
長期以來族群的問題
就一直存在在校園裡頭
而這次事件就是肇因於
原漢的學生
平時看對方就不順眼
有人謠傳原住民的學生
在畢業前夕要修理
平地籍的學生
所以平地生就先下手為強了

當初怎麼他們會想要打你們
你跟那些人有過結嗎
沒有
你之前認識那些人嗎
之前喔
認識啊 就認識幾個而已
你們學校這樣
像原住民的學生
跟平地生常常
有在起衝突嗎
有啊
有的那個一年級的那些
都被三年級的打啊
為什麼呢
不知道

他們人比較多
原住民比較少
他在學校他們就敢那樣
比較很屌那樣走來走去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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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馬斯目前是水里國中
一年級的學生
從第一天入學開始
就不斷受到
平地生的威脅跟騷擾
最嚴重的一次是
被平地生圍毆傷到腦部
現在只要曬到太陽
頭部還會感到刺痛
這次的圍毆事件
其中有一位加害者
就曾經打過他
伍馬斯的媽媽感到害怕
如果她說出這個事實
孩子有可能再度被打
她鼓足了勇氣
說出了內心裡的委屈

你(加害者家長)的孩子
已經把我的孩子打下來了
打下去了
為什麼要把我的孩子已經打了
為什麼還叫我很煩 很煩
你(加害者)上一次
跟我說什麼話
你說你沒有時間送我的孩子
你自己送孩子
到時候我們就有負責任這樣
到現在都找他都找不到那個人
我們怎麼解決這個事情
我就想說我的孩子
已經給他去上課了
那他的孩子怎麼講
他的孩子一直講髒話
叫我的孩子什麼 什麼
那個可以講嗎
我不曉得
他就跟我說
我的孩子跟我
媽媽我還是被他欺負
一直說幹你娘這樣
那個幹你娘是什麼 什麼
我們都不懂啊
我就說為什麼會給我說
叫我的孩子是幹你娘
那是什麼東西
我說我不懂啊
我就是講出來
我不曉得是髒話還是好聽的
因為我們原住民
都是在上課的時候
都叫我們的孩子是蕃子 蕃子
那是什麼
那是髒的話還是好的話
我不曉得
後來我就跟我的孩子說
怎麼樣的時候
有什麼事情
人家找你的麻煩
我就跟我的孩子說
不要還手
也不要管他們不要理
要不然又有事情

像伍馬斯這樣
受到歧視的成長經驗
或多或少都存在
在每一個原住民學生的身上
也就是因為這樣
當媒体彼露水里國中
原住民學生被圍毆的事情時
北區原住民大專生
就集結到教育部聲援
提出他們的訴求
請有關單位跟社會大眾
不要再漠視
校園族群暴力存在的事實

但是我們都知道
我們一路走上來
我們是被打出來的
不是被老師打
就是被我們的同學打
在哪些同學是校園族群暴力
我們都有這個經驗
但是教育當局
一直忽視這樣一個
校園族群暴力的存在
所以在這裡我們用我們的心
我們用我們的決心
我們用出草的決心
向教育當局提出
我們最嚴重的控訴
告訴他們
這樣一個長久存在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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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原住民大專生
經過與受害家長的討論
提出了六項訴求
其中包括了
要求肇事者家長公開道歉以外
校方應該正視族群衝突的問題
並且提出解決的方案
教育部應該重新撿視
多元文化教育
並且成立調查小組
清查各中小學
族群衝突的個案
兩個月內提出調查報告書
對於這次的訴求
是不是會得到
教育當局的重視呢
原住民學生感到憂心
畢竟在現行的教育課程
以及師資養成的過程
都沒有教會我們如何
去尊重彼此之間的文化差異

那現在大部分的
師範體系的大專院校哦
都沒有開設
所謂的那個多元文化課程
就算有哦
像師大有開過一次
但是他們教的內容
也只是教中國大陸的少數民族
或者是那邊的文化
那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說
台灣就已經存在那個
文化差異性那麼大了
那必須要
那當一個老師哦
你必須要怎麼樣
去消敉那樣一個
文化差異啊
怎樣去讓小朋友去互相欣賞
彼此那個不同的文化
那一直都沒有
那所以連老師都沒有
那何況那些學生
那所以因為就是沒有那樣的
沒有那樣的教育啊
所以在他們人格養成裡面哦
他們只知道
他們只知道說
原住民跟我們不一樣
那因為他們沒有
就是很深刻的瞭解我們
因為不瞭解所以會產生偏見
比如說我們有一些行為
那因為他不瞭解
所以他會產生偏見
那因為有了偏見
就容易產生歧視嘛
那歧視
他可能在精神上面會歧視你
比如說會用異樣的眼光
那在肉體上面就是族群衝突
就是族群暴力了
在校園裡面
所以教育部在推動教改
和九年一貫國民教育
政策的同時
希望把那個族群互相尊重的
那個課程放到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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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尊重也許是個很好的開始
摒除一般人
對原住民的刻板印象
也是個重要的因素
普遍大家認為原住民的家長
不重視孩子的課業
這次事件受害者的家長
拉鄔恩絲就是一個
不一樣的例子

以前他們夫妻倆
一起開過沙石車
為了要顧及到小孩的教育
近兩年來拉鄔恩絲放下工作
全心照顧三個小孩的起居
老二在音樂跟體育方面
有傑出的表現
會自己作詞作曲
是家裡的小天才
自從被打了以後
看到陌生人就會躲起來
恐懼跟害怕失去親人的心情
讓拉鄔恩絲感到心力交悴

當我碰到這個問題的時候
第一個我不敢接受
我不敢接受說他被打的事實
因為他從不去惹人家
而這一路上我開著...
一面開著車子
我知道他會聽到
聽到我一面哭
我一面喊著上帝啊你一定要
你不能從我的手中
將我這個寶貝的兒子奪走
我的孩子就跟我說
媽媽沒關係啦
我吐一吐 吐就好了
那一句話在做媽媽來講
真的是很傷心啦
因為畢竟哪一個
哪一個父母親希望
孩子碰到這種不幸的事情
我接受這個媒體報導之前
我猶豫了三天
這三天我很懷疑說
我到底要不要講
我說我一直我不敢講
我真的我不敢講為什麼
因為我住在這裡
我有很多的無奈
我的根在這邊
我無論走到哪裡
我還會到這邊
小孩子也會怕啊
因為我們原住民的
思想比較單純
可是嗯...
像一般漢人他們就不是這樣
所以我的孩子就是怕說
他們會傷...
不會就這麼好就善罷干休
剛剛碰到這種事情的時候
我就很沮喪
後來因為全省各地很多的
不要說是我們原住民
也有很多那個漢人
他們也很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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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件事情之後
他覺得哦
怎麼這麼單純的唸書
也會被人家打這樣子
形成在心理上就有一種恐懼
那麼所以就這件事情
既然都已經發生了
我們希望就是說
終究要有一個落幕
所以我們提出這個公開
這個加害者的家屬公開道歉
是要讓大眾知道就是說
這件事情就是有一個落幕了
加害者的家長竟然
不肯面對這個事實
來做一個適當的公開道歉
我覺得很遺憾
種族歧視真的是
始終都是存在的
但是這件事情來講的話
也不盡然是一個
完全是一個種族的對立
但是我們要正視它

從水里國中
事件的發生原委來看
表面上是個
學生打架的事件
但是卻引來原住民社會
廣大的迴響
勾起了他們
共同被岐視的經驗
這個事件
突顯了我們的社會
隱藏已久的族群危機
以及政策的失當
除了落實
多元文化的教育以外
制定種族岐視法
實賤社會正義
這樣才能還給
原住民社會一個
免於恐懼的天空

目前台灣非常缺乏
對種族歧視法制定的概念
以至於面臨族群衝突時
都被當做
普通的暴力事件處理
沒有真正面對問題的核心
所以制定種族歧視法
有待各界的
長期關懷及努力


 

感謝
拉鄔恩絲 力入
以及你們的小孩

 


〔採訪/剪輯〕米將

〔攝影〕嘎歷/丹耐夫

 

 

原住民人文保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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