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公共電視─面對國家

激情過後 療傷止痛
日 期: 2004-04-10
時 間:每週六晚間八點至九點 製作人:黃明明
主持人:謝金河



面對國家第42集、來賓王浩威 鄭村棋
   
   謝金河:各位觀眾大家晚安,我是謝金河,歡迎再度收看公共電視為您製播的面對國家,選戰的激情已經過了,但是在所有談論選戰的地方,我們可以看到,我們到餐廳去吃飯,很多人還在談選舉的結果,我去春天泡溫泉,我看所有人都在談論跟選舉有關的一個議題,照理說,選舉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月了,但是這樣的一個熱情還沒有消退,社會上大家還是紛紛嚷嚷,打開電視看到的是抗爭的場面,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還是集中在選情上面,這樣一個選戰激情,我們從320開票之後,我在第一天到公司去上班,我看公司很多同事,有人內心喜悅,有人內心非常沈重,這樣一個情緒到現在為止,好像都沒有退去,我們到底怎麼樣來醫治這次的一個選戰中的傷痕,大家怎麼樣恢復平常心,工作大家還是要做、日子還是要過,在選戰的激情過了之後,我們來看看到底整個社會,這次一刀割成兩半之後,我們社會到底怎麼樣來撫平這樣一個傷痛,今天我們邀請到兩位特別來賓,其中一位是百萬廢票聯盟召集人,現在也是工人立法行動委員會的顧問,鄭村棋,村棋兄好。
   
   
   
   鄭村棋:主持人你好,各位觀眾大家好。
   
   
   
   謝金河:我們鄭先生是前台北市勞工局的局長,現在在這次選戰當中,號召大家投廢票,這個廢票總共有33萬張選票,我相信對選舉的結果帶來一些相當大的影響,第二位是王浩威醫師,他是台大醫院的精神部兼任主治醫師,另外也是知名作家,臺灣心理治療學會的常務理事,王醫師好。
   
   
   
   王浩威:主持人好,各位觀眾大家好。
   
   
   
   謝金河:我們要回到整個主軸來看,這次我感覺整個社會互信機制完全都摧毀了,選戰之後,現在對支持泛藍的人來講,他們對這樣的結果,差了2萬9518票,很多人無法接受,無法接受之後,很多的抗爭一直層出不窮,所以從327、403、再一個410,都有遊行,這樣一路下去,到底對這個社會衝擊有多大,一開始要先請教村棋兄是,你看現在雙方的互相信任的機制,已經非常淡薄了,從體制上來講,我們兩大陣營,到底怎麼來解決這次的選舉的紛擾?
   
   
   
   鄭村棋:我是覺得兩大陣營互相不信任之外,其實更大一部分是,這次投藍的這邊,是對整個體制不信任,但不要忘記,我們投廢票是,一開始選舉還沒有開始,就根本不信任這個體制,這個藍為什麼,我要講說臺灣的過去,這個社會運動在發展、或者政治運動在發展,從綠的這邊來講,從街頭然後慢慢進到議會,重點是他參加這個選舉,他覺得他會贏,而且是贏的機會越來越大,上次總統大選把大位都拿到手,所以他們對體制就越來越信任,越來越鞏固這個體制,藍的這邊上次輸了總統之後,他覺得可能是個意外,但他基本上對這個體制,還是信任的嘛,他這個努力的…很多選民,他們當權者自己在這邊努力,下面的選民忍耐了四年,他認為說一千多天我忍耐過去,所有希望都在這次,這天至少我要作主人,可是太多的各種…他們對選舉過程整個不理性,他們還是對自己的理性,對臺灣的選民、對臺灣的整個社會認為說,社會理性作的決定,結果在過程中,雖然綠營這邊不斷操弄族群等各種非理性議題的時候,他們認為說還是有可能會贏的,最後那一槍,我是認為剛好把所有不理性的東西,全部集中表現,所以當他們輸的時候,其實不在於對於連宋的輸贏,而是他們覺得說,自己未來的命運、自己的身家性命、自己的前途,都變成是一個不可掌控的,最重要的是,這個體制已經變成不可以信任的,他在這個體制沒有辦法贏,他認為說忍耐這麼久,這一票竟然這樣被作掉,阿扁以為是說什麼投票所作掉,不是是天作之合的作,把它作掉,對很多人來講,他這個來講,沒有辦法再對這個體制產生信任,這種惶恐、這種徬徨、這種焦慮挫折,我覺得是最重要的對體制的,完全沒有辦法再留下一絲一毫,將來就是要嘛用腳投票走路,要嘛、我看在這個地方,大概會生病生很久,我認為說,王浩威未來的生意大概會好得不得了。
   
   
   
   謝金河:我們村棋兄剛剛講到這個,我們現在來請教王醫師,現在因為很多人的情緒,幾乎受到很大的衝擊,因為這次的結果是出乎太多人意料之外,所以你看到那個情緒上,失控的非常多,在廣場上吶喊的很多人,事實上很多是內心非常激動的,這個激動,到現在為止,選後去找你的病人多不多?
   
   
   
   王浩威:應該是說一般同事的反應,的確增加不少,但是也不敢講說多多少,不過的確這次至少,有一個明顯的就是說,來找的跟以前為了選舉來找的是不太一樣,真的也許就像鄭村棋剛剛講的,真的這次,第一次被動員起來的,以為是說以前是贏,藍的陣營,過去認為贏是常態,四年前輸了是偶然,這次應該會恢復的,對這些人來說再次的失望,所以大部分的…如果有個案的話,大部分都是跟這個有關,我並不是說是泛藍,而是說可能是家裡的藍綠對決,也都是以前發起的,大部分都是有一個很激烈的,支持藍色的一個…這個部分就是以前沒有的經驗,找你現在是藍色的多還是綠色的多,我想藍綠的都有,但是他們真的關心的不一樣,我覺得藍真的很像鄭先生講的,就跟老鄭講的,因為老鄭以前也是張老師出身的,所以他很有心理學的概念,所以其實把我們的一些心理學的觀點,都還更宏觀的包含,的確就是,藍的是一個對於未來的茫茫然,或者我們在講,對未來存在的目標,生涯怎麼樣的規畫,原來整個盤都打亂了,綠的反而是一種,陷入一種不知所措,我的意思是說,那種不知所措是在於說,沒有想到另外一邊情緒那麼強烈。
   
   
   
   謝金河:因為很多可能所以同樣很委屈,他說我贏了也不能慶祝。
   
   
   
   王浩威:委屈是可能南部這種委屈更強烈,可是在北部的話,看到的是真的是有點嚇到,也對自己的快樂有點罪惡感,因為覺得有一點點付出太多社會成本,如果說早知道對方會那麼如喪考妣的話,寧可輸掉算了,有點那種心情在裡面,所以綠的反而是帶有一點自責,又覺得不對啊,我對我的主張是支持的,怎麼可以自責,我看到的綠的個案,反而是比較屬於這樣,這也是一個,我覺得這次選舉真的是,滿特別的一個大震撼,至少在北部看到,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經驗,以前都沒有。
   
   
   
   謝金河:這個要請教鄭先生就是說,我們現在的選舉制度是零和遊戲,贏的人全贏,輸的人輸到褲子都沒有,相差太過懸殊,所以選票雖然差距一點點,但是贏的是贏江山,輸的也是輸掉江山,這個選舉制度的設計,我覺得現在有人在講寧可是回到內閣制,不要衝突那麼大,因為現在這個實在嚴重,因為這次基本上是已經對立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而且雙方陣營也是全力總動員,這個總動員,所以我們看到鄭先生在號召百萬廢票聯盟的時候,我常在講說,這個最好是抒解一下,如果有個第三勢力出來,我覺得可以幫忙解決很多問題,但是這次看起來這個33萬票,還不大到一定的程度,但是它有很大的意義,但是未來如果下次選舉,因為還是個零和競賽,有沒有方法說,我們在選舉制度上,能夠稍微不要割裂那麼嚴重?因為每次都要面對,這次選完,我覺得年底的立委還是一場硬仗,這個是攸關未來政權的,整個消長的勢力非常重要的一個權力分配,既然牽涉到權力分配,沒有一個人能夠放得下手,再這樣的話、越搞越僵,臺灣我們想說,每一次、選舉一次,族群割裂就一次,不斷的割裂,這一下去,臺灣到底怎麼辦?這個要請教局長。
   
   
   
   鄭村棋:社會內部本來就不見得利益完全一致,是有利害衝突的,這個利害衝突如何透過一個政治制度,讓它能夠呈現?能夠透過一個制度,來加以解決?所以我想這次比較重要的,他用族群來做一個分割,做一個切割,是不是反應了社會的真實?所以我是覺得這點,我有機會要多談。你剛剛談到選舉制度,我個人是比較傾向內閣制的,可是現在談內閣制又太遙遠,我們在既存的總統制之下,廢票聯盟一開始在批評,批評什麼呢?我們這個總統制在世界上也是少見的,我們是相對多數制,其他的世界國家採取總統制的,都是採取絕對多數制,你看這次如果不是有公投可以來做對照的話,對我們來講是一個很難想像的經驗,公投這次變成是怎麼樣,合格選民1600萬,一半出來才可以開始考慮,要不要讓它成立,我們更不要講說,總統是要達到1600萬的一半,我們現在是即使用投票率的80%的一半,你至少要超過600萬票才能夠當選,可是嚴格講,這次如果把廢票算進去的話,兩個都沒有超過50%,兩個都是48%點幾,我們是一個相對多數制。
   
   
   
   另外,因為你相對多數,還有一個很大的特色就是說,我只要把對方打垮,我只要贏你一票我就贏,所以它會刺激負面選舉,它不用訴求一個正面,回到這次我們選舉的結構,其實很多人,除了極藍極綠之外,多數都是含淚投藍跟含淚投綠,除了廢票之外,國外有一種制度是這樣子,我先講,比如說你如果是絕對多數制,你可能兩輪,兩輪我隨便舉個例子,譬如說謝兄也許你如果出來選舉,你再怎麼爛,你搞不好都有一萬票,可是只要是兩大競爭這樣,一萬票一定不會當選嘛,所以自然就會產生棄保效應,你看以前像陳履安的時候,很快就棄保效應,對這個社會裡面,我們可能有10個候選人,你看像上次加州出來很多候選人,各種各樣,這麼少數的聲音,是社會的少數,根本不可能被聽到,如果兩輪制是什麼意思,比如說你出來10個候選人,然後沒有一個過半,絕對多數的時候,取前兩名再拼,你這兩個就會怎麼樣,我要開始考慮到,如果沒有進入第二輪這八個人,他的選民主張的是什麼?他就會開始去調和他的選舉的政策,而不會說我繼續撐得很緊,我只要再把中間選民挖多一點,把對方打垮我就會贏,這是一種選舉制度。
   
   
   
   國外還有一種選舉制度是怎麼樣,你甚至可以投兩票,如果說謝兄你是我第一人選,可是我知道你不會當選,連宋跟陳水扁裡面,我可能比較討厭陳水扁,比較喜歡連宋,或者倒過來,我比較喜歡阿扁,我比較討厭連宋,我第一票寫你,我明知你不會當選,我寫你,可是我第二票,我如果怕陳水扁,我就寫連宋,我如果怕連宋,我就寫陳水扁,一開票的結果,你第一票沒有發揮作用,但是會出現這個數字,告訴說多少人是支持謝金河的,我因為害怕陳水扁,我至少投第二票發揮作用,或者我倒過來害怕連宋,我支持陳水扁會發揮作用,我們從來沒有在選舉制度裡面,從我們的立場,從人民的立場,你看這次我們廢票聯盟講,兩個都是爛蘋果嘛,對兩個都是爛蘋果的人,或者有人講兩害相權取其輕,我至少要讓你知道說我是含淚投綠、我含淚投藍,你看這次變成阿扁說,他說600多萬都是支持他的,他怎麼曉得這裡面,搞不好400多萬是含淚投綠,倒過來這邊連宋講說,640幾萬都是支持他的,所以我們對於這種含淚投藍、含淚投綠的,沒有辦法在選票裡面顯現,他當選了他就很自大,他不曉得說糟糕了,這裡面很多人是勉強接受我的,我這未來四年,我要怎麼樣來調整,所以你談到這種選制的改革,更重要的是,整個過程中,完全沒有政見真正出來,這個我想因為我講太多,這個地方才是我們當時推廢票,很重要要去挑戰說,這樣的選舉制度下去一定是大家都輸,誰贏了都是老百姓要倒楣,我想這次剛好因為這麼危險,差那幾票的時候,開始大家想說這個制度,是什麼樣出了問題,我覺得是滿好的,可是更重要的是,要改就一次改到徹底,我是主張回歸到內閣制,不要再搞總統制這一套。
   
   
   
   謝金河:現在修憲很困難啊。
   
   
   
   鄭村棋:那就是我要回到一點嘛,這次大家體會到,嚴格講我們是四年做一次主人,我們是在兩個僕人裡面挑哪一個相對比較好,或者挑一個好的,如果兩個都不好,我們為什麼不能把兩個都辭退呢?今天變成倒過來顛倒,我們變成是這兩個候選人的奴隸,變成他的狂熱的fans,在那邊追逐這樣,甚至雙方變成…當他們敵對起來的時候,我們的支持者也變成敵對起來,所以我們主人變成僕人的奴隸,我常常講說,我們都忘記我們是主人了,所以你剛剛講說照這個怎麼辦,如果我們自己不把做主人的尊嚴,再拿回來,這些立法委員、這些當權者,是不可能改變選舉制度,因為他們這些僕人們,雖然是我們的公僕,他絕對不會去改變一個制度對他不利,制度再怎麼改還是對他有利,所以我是覺得為什麼直接民主滿重要的,所以某種情況之下,這次公投給我們開啟了一扇窗,到底要怎麼改,也許透過公投的方式,強迫這些代議士,告訴他們他們只能代議的有限,不能夠完全能夠按照他們意志修改制度,再怎麼修都對他們有利,對我們人民不利,這點一定要徹底地改變,要不然我們苦日子,還很多在後面在等我們,那就等於這次立委選舉,大家要多一點主張了。
   
   
   
   謝金河:我覺得這個,你們將來在立委選戰過程裡面,可以表達一些意見,覺得社會上不適任的人,你給他貼一點標籤,說不定他就不會當選了。
   
   
   
   鄭村棋:大概會比這次廢票再往前一點,我們還是不可能改變這個制度,不要正面選舉,你負面選舉也可以、對不對,可是負面選舉,常常被批評還是太消極,我是覺得真的還是不夠徹底,真正激進、要激進到底,我認為說整個選舉制度要改變。
   
   
   
   謝金河:是,我們再請教王醫師,這個選戰下來有勝有負,對候選人來講當然有贏家、有輸家,但是我感覺,臺灣好像大部分人都輸家,因為選後,支持泛藍的大概50%以上都不快樂,綠色的好像也不一定都很快樂,所以昨天我跟一個朋友,我們交情非常深,他是非常標準的,非常深藍色的,支持連先生的,他非常沮喪、非常失望,我們吃飯大家一道談,我只是講說這個一切都是命,我們自我解嘲一下,因為實在也沒有辦法了,面對這樣一個情緒上很沮喪的,很多人都有這樣的一個情況,我們到底怎麼樣,你來告訴他們說,怎麼度過這樣一個情緒低落期?
   
   
   
   王浩威: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當然時間真的會改變一切,因為畢竟是第一次,以為是說,選舉真的會站在他們這邊的,這樣的人,他如果有這樣的期待的時候,就像鄭村棋剛剛講的,開始去質疑這個制度,他應該會轉移到這樣的狀況,所以時間真的是會改變,我倒不覺得說像這樣極度的,對藍有很大的期望,結果這次居然沒贏,很大失望的,他會怎麼樣的一個沮喪或怎麼樣。因為事實上,日子慢慢地在運轉的結果,我們可以看到就是說,讓時間治療一切,廣場上的人,到最後不是說一定會消失,而是說會到一個最低點,這樣的一個人數,某個程度上,大家又都回到生活裡面,其實也就是說,生活會把人帶著走,但是雖然回到了生活,時間好像治療了表面的問題,只不過是說,可能更深層的,比方說對自己未來的信任、對制度的信任,對等於是說,各種我們所謂的社會制度的信任,其實可能就越來越低,這個創傷好像是暫時地緩和了,憤怒已經不在了,好像是接受了,可是只不過是說,把那個傷疤埋得更深而已,那個部分還是比較難治療的,這個反而我會比較擔心的,我某個程度上會覺得說,這次也不是說,大部分都是講說一刀切為兩半,我反而會覺得說,這次比較像是一個大震撼,有點像是,我們講說是比較屬於大型災難,就是有點像921地震的時候,921地震的時候,你如果是在災區的災民,你會對自己怎麼會遭到地震,會覺得恨天…老天爺怎麼這麼沒有眼睛,反過來講,你也為自己活著感到很自責,為什麼我居然也沒有比別人好,結果我居然活著,為什麼才隔壁,為什麼就有死亡,就是他心情是很矛盾的,這種矛盾是很難去跟別人…連自己都整理不出來的,更難去跟別人溝通,所以到最後就乾脆把自己孤立起來,就不跟人接觸了,我覺得這次有點這樣,我們見面突然之間就是說,雖然我知道你是藍的,我也是藍的、假設,我要跟你講話,我還是會擔心,因為我怕你比我還藍會罵我,那我就不敢講話了,突然之間所有的不管以前的好朋友,即使政治上很接近的人也不太敢對話,我會覺得說這次有點像…好像突然之間發生了一個災難,突然之間大家都驚嚇住了,都不敢跟彼此做更深入的交談,這次選舉完,真的是深入談選舉意義的,個別的這樣子深談的,可以找到朋友的這種人,事實上很少,我會覺得說,這個反而是突然之間,會變成是說,這是一個傷害,我們真的不是對立的,不是像以前有假設的敵人,藍的認為綠的是敵人,綠的認為藍的是敵人,而是我們突然之間覺得,連周邊的、自己的顏色,也不太可以敞開來,人際關係會產生變化。
   
   
   
   謝金河:現在我發現一般公司,大概現在都有一個狀況,平常在沒選舉之前,你都不知道對方到底什麼顏色的,但是選完以後一看,選舉期間,你是藍色、綠色都看得很清楚,回到公司來講,如果你非常深藍或深綠,可能他就不講話,這個在公司的整個管理上,可能會產生很大的問題,如果一般來講有這樣的一個現象,你在公司的管理者角度來看,怎麼處理這個問題比較好?
   
   
   
   王浩威:工商心理不是我專長,不過如果說真的是這件事已經…如果果真已經把公司的運作有點癱瘓了,功能上某一部分癱瘓,公司真的有點像救災那時候,那樣的一個方法,大家真的要坐下來談,談說自己經歷的,為什麼自己那麼憤怒,這個有點像是團體治療一樣,或是像圓桌會談一樣,大家輪流講的過程當中,一方面是講,但是也一方面是聽其他的人,他們是怎麼樣的經驗,在裡面慢慢又會找到一些共通性,就算沒有共通性的人,也會找到一些理解,當然不是簡單的這樣講一輪而已,當然如果有一些技巧會是更好,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公司真的影響,或是一個家庭真的影響到那麼深,我覺得說真的輪流講,然後其他人果真也充分地聽,這樣的話,也許有一點點幫助。
   
   
   
   謝金河:另外還要再請教王醫師一個問題,我過去看選舉,我都看到一般女士,都對政治非常冷漠,但是我這次發現,在選戰過程裡面,很多太太、很多小姐,她們這次非常熱情,而且那個熱情超過男士很多,我一直不知道什麼現象,怎麼解釋?
   
   
   
   王浩威:我自己的想法是說,第一次熱情都特別激昂,如果說她以前對政治,從來都沒有這麼狂熱過,反而我會覺得以前,對於選舉很狂熱的朋友,當然很多不敢說絕對,反而這次滿冷的,不一定冷靜。
   
   
   
   謝金河:政治老手像我們鄭兄,他就很冷漠了。
   
   
   
   鄭村棋:不不不、我要回應這個,剛剛其實王浩威講說,其實大家都在看這次最後對立的結果,其實我們看這次投票率是80%,比上次還低,而且事先我們就預估今年投票率會低,大家不要忘記,事實上這四年來,很多人在批評說,擔心說廢票是不是拉到藍的票,其實我到基層去的經驗是,我們廢票拉到更多是原來是綠的,他對四年來失望,然後看連宋他投不下去,多數人今年是不出來投票政治冷漠,所以你剛剛問我後果,後果是將來會更冷漠?我們廢票聯盟就是看到這樣,其實我們號召是歷年投廢票的出來投票,不要因為這樣,沒有政治主張而被孤立,更重要的是希望那些已經冷漠的,其實這些本來都是比較理想主義者比較多,不會因為這樣從此就對政治失望,我們常常講說你對政客可以失望,你對臺灣的政治不能夠失望,所以號召這些人出來投票,所以面對這種情況下,廢票聯盟當然絕對不是消極,而是因為我們看到政治人物這種權鬥對於人民的打擊。
   
   
   
   你剛剛問到在工商界裡面怎麼弄?我是覺得非常非常困難,非常困難是剛好特殊的結構性的困難,我因為以前當過…我是第一任的、所謂的工廠張老師,我特別了解這個東西,這兩個矛盾,嚴格講是如果員工之間,讓他們看到剛才講說,我們如果都是做主人,怎麼今天會為了選一個僕人,幹得我們這個股東之間,自己變得對立起來,這個到底是什麼意思?重點是我們的國家方向到底是哪裡,如果說從一個國家的方向來講,這兩個僕人誰有能力,能夠幫我們把公司管好,我們就像雇用公司的員工一樣嘛,大家如果回到這個地方來談,你的主張是什麼,我的主張是什麼,我是覺得是慢慢把國家的主人的角色找回來,就會開始找到大家的共同點。我再給大家提供一個共同點,他們這次覺得說對立得這麼厲害,我看到一個很大共同點為什麼,藍的這個支持者,非常痛恨陳水扁,那個痛恨到無以復加,倒過來綠的痛恨連宋那也是,所以他們痛恨統治者這一點,倒是共同性是百分百。真的,我們要看到,只是說你我否定的對象,剛好是不一樣,你否定的剛好是我喜歡,我喜歡的剛好是你否定,可是你知道,他們對於統治者的不信任是共同點,剛剛講為什麼特別困難,公司本身剛好就是個統治結構,所以你這個老闆,這個時候,你就變成有點錯亂,除非就是說,你願意真的跟員工站在同樣的公民的身份,我們來看這個國家。
   
   
   
   從公司結構比喻來說,如果公司站在一個挑選員工的立場,可是這又有點矛盾,因為這些員工本身就是被挑選的對象,你知道老闆在跟他對話,如果能夠解除這一點的時候,我倒是覺得真的在公司裡面,有機會把這個主客,然後把我們的方向,這些政客都忙著要掌舵,都沒有告訴我們方向在哪裡,然後在搶這個位置,我們如果把這個東西來談,也許能夠有一些不一樣的融合,其實最擔心的是說,這次這樣傷下去之後,其實是我們對於統治者的不信任,被操弄成人跟人的不信任,很多公司的高手也知道怎麼搞嘛,你知道嘛很多在鬥爭的時候,明明是面對著管理階層,管理階層就開始分化下面,然後下面弄成一團這樣,這個在公司這種所謂的辦公室的政治裡面,也經常可以看得到,我是覺得如果把生活裡的經驗,公司的經驗跟政治的經驗,做某種程度的連結的時候,也許看能不能找到一個不要讓自己被僕人操弄、被受雇者操弄,我這個比喻不是太好,我是站在勞工立場。
   
   
   
   不過現在問題在這裡就是說,我們現在裂痕這麼大,到底怎麼來癒合?我覺得剛剛浩威提到滿重要的,綠的一些那種心情,一般人沒有,大家現在都看到了,藍的也很鬱悶,我是覺得剛好將來也許病得更重,會是綠的那一邊,其實我不少朋友,那一槍打下去的時候,他雖然支持陳水扁,他都老實講說,他連那槍都有疑慮,他都覺得怎麼會是這樣子,他都很想知道,他當然不想翻盤,但是他都很想知道,可是後來這個發展的結果,慢慢有些人就開始找到一個仇視的對象,你看都是你們那群人在搞,他就慢慢把他自己,原來對國家這個…我們決定一個國家領導人,這麼重大的事情,就被一些不可控的因素,突然間把我們搞得全都亂了,而帶來一個很大的災難,這種憂慮、這種隱憂,就慢慢被消解掉了,這個其實不是一個太健康的方式,你剛剛問說,這個東西到底將來怎麼辦?我是覺得說,藍的這邊恐怕還會再受另外一次重傷,他們看到他們不喜歡的人、痛恨的人當選之外,會發現他們原來想寄望的…所託非人,你知道嗎,這次對他們還有一個進退失據,因為將來要統治他們的、發現他們原來希望能夠依靠的力量,原來也是不可靠的,這種雙重的失落,但是我是覺得越早經驗到這些人,也許越早會從谷底裡面爬起來,很多綠的反而沈浸在快樂虛幻的假象之上,有一天他會發現說,他會跟四年前很多人投陳水扁,今年會來投廢票一樣,他就發現說所託非人,他會再一次經驗到另外一個挫折。
   
   
   
   後來我在講說,為什麼要推動公民投票重選,公民投票重選是什麼意思,你這種寄望掌權者會以人民的利益為考量,不可靠的時候,人民要自己起來,如果這種情況之下,我們重新選民自己再來一次嘛,如果說公投的結果是,公投的題目是,總統要不要重選,如果沒有過,對這些藍的人來講,至少說我再有一次機會嘛,我按照體制遊戲跟你玩,這樣大家又經過像公投,上次公投這樣辯論過,他就覺得沒話講呢,這次公投如果沒有過,總統也不必再重選了,他至少氣也平撫了,他不必一定要在街頭這樣拼命的幹。另外倒過來講,如果這個公投過了,大家再重選一次,我相信如果這次再重選,不必等四年之後修改什麼選制,一定是會檢討,這次為什麼搞得這麼多烏龍,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為什麼看不到牛肉,大家重新用一種不同的方式選舉的時候,我認為這個社會是可以彌合的,所以完全不是從再給誰機會,或者是怎麼樣對誰,我們是從人民的立場,我們要治癒我們自己,這是一場政治遊戲,這是個政治制度,如果沒有再給人民,雙方大家都有贏的機會,也都有輸的可能的時候,一方絕對,百分之百穩贏的,甚至是不擇手段,明明會輸、也要讓你搞到贏,這種東西事實上對人的傷害,對這個制度的撕裂,比那種表面的藍綠撕裂,我是覺得那個更嚴重。
   
   
   
   謝金河:我們感謝王醫師跟村棋兄,在這個過程當中,有關怎麼樣平撫大家在選後的情緒,我們在第一個單元中大概有一些討論,下個單元我們要繼續來討論,大家面對這樣一個撕裂之後,我們下一步到底怎麼走,我們下個單元見。
   
   
   
   (第二段)
   
   
   
   謝金河:歡迎再度回到現場,開始要請教王醫師是,現在看到選後,很多人情緒上有點失控,你會發現到底有什麼徵兆?他出現什麼徵兆的時候,他要去向心理醫師求救?
   
   
   
   王浩威:我用一個很簡單的一個標準,如果影響到你家庭的氣氛,或者影響到你工作上的一個能力的時候,也許就應該考慮是不是要求助,我的意思是說,影響家庭氣氛就是說,雖然沒錯,你為這個生氣,可是這個生氣果真已經破壞家庭的氣氛了,或者是說你煩惱這件事情,這個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反過來講,這個煩惱如果影響到工作做出來的效率等等,都很明顯都受到影響,這個時候,真的可以考慮就是說,就近找一個比較方便的一個求助者,我是說可以給你幫助的人,如果這個給你幫助的人,當然只要有幫助都好,因為事實上,每個人可能只是需要一個…可能一個合理的講法,所以萬一收驚有效,收驚也不錯,但是如果說真的這些都不行,才考慮說…也可以考慮說像用醫療的方式,適當的醫療,讓你可以安靜下來、有一個足夠的休息的時候,有些時候反而是我們常常卡在一個牛角尖裡面的想法,這個時候才能夠跳出來想,沒有那個足夠的休息,一直都是在一種煩惱的狀態,然後不眠不夜的…其實永遠卡在那個牛角尖,反而事實上自己的思考層面,沒辦法用更多角度去思考,我會覺得說可以考慮一下。
   
   
   
   謝金河:我們再請教村棋兄,剛才提到比方說阿扁同意要重選,這個其實對政治人物是一個非常大的考驗,我們這樣看,臺灣的民主政治發展了幾十年下來,其實我常常在看說,如果政治人物能夠類似懂得這種進跟退的道理,比方說現在大概雙方緊繃,已經到極限了,突然有一方說我讓了,讓的一方是非常了不起,但是臺灣這種胸襟的政治人物很少,到目前為止,其實大家都在互相算計對方,能夠從你手上再掠奪一點回來。我常常講說,政治人物是靠掠奪,企業界要靠創造,掠奪跟創造是完全兩碼子事,為什麼呢?這個掠奪是算計對方口袋有什麼東西,我把你搶過來而已,創造是無中要生有,所以這兩者意義完全不同,我們現在面臨一個最大的問題是體制上的危機了,我對你不信任、你對我不信任,大家都不信任,不信任以後,現在幾乎無解,所以我在想320當天晚上開票,如果我們連先生告訴大家說,我們努力不夠,希望大家再努力四年,我們再把政權拿回來,我們晚上回家睡覺,也許他會幫臺灣一個非常大的忙,阿扁這次當然後面有點讓,但是如果他說,好,乾脆大家重選一次,我覺得那個效果是完全不一樣,所以現在在這樣緊繃的一個情緒之下,我們現在怎麼樣找回來原來這樣一個信任的機制,我們剛才也談了一些,現在是再請教村棋兄說,我們在這個體制裡面的建立,包括這個選舉制度,剛才也談過了,這次事後很多彌補,用什麼樣的方法,能夠長期對臺灣有一個,大家正面的一個發展的結果?
   
   
   
   鄭村棋:我覺得短期來講,剛剛浩威講的是對的,因為現在情緒是這麼樣難以處理,恐怕真的要用各種方法先把自己的情緒先處理掉,情緒沒處理好,真的是身心會受很大的創傷,但是政治終究是個現實的利害,它是一個理性的、是一個利益的計算,所以我是覺得說,還是要回到利益面來看,不管誰當選,其實這次最大的問題是沒有人仔細去分析,到底這個政策下來,跟我們生活的具體利益是怎麼樣。你可能是藍綠拼得很兇,可是如果今天都是勞工,就要問說,到底勞工政策有什麼不一樣,今天誰上去,到底我們兩個是不是完全不一樣,好處都讓你拿到、壞的都給我,那大家就來拼嘛,結果發現不是嘛,其實就某種情況之下,大家都要看到輸的是我們,這個理性的利益的計算,可是我覺得在目前情緒這麼大的時候,是不太可能啦。
   
   
   
   你剛剛提了一個滿重要的,掠奪這個東西,我在基層聽到很多人講說,如果只要我選連戰,我是還看得下去,可是我看到宋、我就…為什麼對他而言,這麼多的惡意都集中在宋楚瑜身上,就是認為他心機重、他斤斤計較,對陳水扁就是他的霸道,然後就是不斷地不擇手段,你可以看到老百姓,其實非常非常痛恨這個東西,你剛剛講說”讓”,我覺得這次最大的危機,為什麼連戰最後都發火了,很多人覺得說,我這個紳士碰到一個壞蛋,也許溫良恭儉讓,也許會感化對方,結果發現說,你不斷地扮紳士,對方卻永遠是流氓,所以這個時候,藍軍這邊變成說,他要不要激進化起來,包括找陳文茜這樣的人就是希望說,能夠學到一些民進黨的戰技,大家來拼一番,結果發現說好像也不行,我覺得那種對於社會裡面,我們如果講善良、我們講謙讓、我們講給,我們講愛這個東西,發現全部是無效的,全部是騙局,我覺得這個東西傷害太大了,這個東西其實是非常非常大的一個傷害。
   
   
   
   謝金河:我在想剛才講到類似媒體的角色,我覺得這次媒體人物太多很激進,介入到裡面,一直到現在,你打開電視都是那種抗爭,好像臺灣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了,這個我覺得好像很多層面,我們都值得檢討。
   
   
   
   鄭村棋:剛剛休息私下我也講說,我到這邊來,我還覺得滿不習慣的,我講話還是這麼快,以為是在商業電台,還在擔心你什麼時候要把廣告插進來這樣,結果發現好像可以用比較長的時間,把一個完整的概念談完,這樣變成好像是個政治評論人,我是非常不喜歡這樣的角色,但是我覺得說,像我們比較…也許從一個底層的聲音,平常沒有機會講,上去不斷地講,講的時候得用他的遊戲規則。你可以看到,媒體有它的生存的遊戲規則,可是我剛剛提到說,你看這次,阿扁誤打誤撞就搞出一個…為他的利益而去搞了一個公投,一開始公投那個10場辯論,我並不是太看好,可是我因為參加了幾次這樣的評論,發現它這個東西有個好處,我們本來只是說要他把牛肉端出來,談政策,大家都想說老百姓沒興趣啦,可是事實上當它繃得那麼緊的時候,你看一場一場,而且第二場不可能再跟第一場重複,就是不同的角度,然後越來越…可是因為這一場,公投是跟總統選舉,這個大的利害綁在一起的時候,大家的眼睛都睜得這麼大,可是你也不要忘記,連戰丟出一個募兵制的時候,至少引起一小波的討論。我們現在的觀念,是雙方的政策都差不多,所以嚴格講沒有針對性,我隨便開個玩笑,如果今天有一方先講說準備讓性產業合法化,我告訴你,那大概可以申論的很久,但是又不是像陳由豪這樣爆料的東西,我是覺得陳由豪這個爆料,有他一定程度的意義就是,對於這個體制的,民進黨現在這個體制的暴露,我覺得發揮它一定作用,可是我覺得媒體就是沒有深入,你看公投10場那個結構架構上去,如果將來加上去可以追問、直接逼問的,然後二輪這樣追問的時候,我認為他要回絕、要迴避,要鬼扯的空間越來越小,可是那個深度跟厚度,就會越來越深,再加上如果…我常常覺得公投辯論,那三個題目提問人其實好慘,每一個人都有滿腹的學問,如果他們事先都寫文章,所以我覺得這個變成一個非常好的政策的辯論,所以我是覺得說在這種情況之下,媒體,看誰下一階段能夠先跳開,老百姓已經厭倦到底了,其實這些政治評論人,其實也滿疲累了,但是如果這個結構,我是覺得公視倒不妨在這個時候,真的模仿像公投那樣,開始找出下個階段,我們生存的12大議題到底是什麼,或是最有爭議性的12大議題,找名嘴來,大家來各自在理論上在實務上、在現實的政策上來較量,我是覺得公視主動要帶動媒體的改變,我真的是說。
   
   
   
   謝金河:我們努力來想辦法。
   
   
   
   王浩威:媒體基本上真的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當然我也沒辦法說提出什麼解決的辦法,基本上,某種程度上,媒體陷入一種景觀化,它是一個畫面的、一個迅速節奏的,這種狀況的結果,事實上永遠都是,只有一些暫時的驚奇,大量的暫時驚奇充斥在媒體裡面,所以事實上,自然而然真的是淺薄,不可能有深度一點的發展,這次完全…我想真的是很少看到一個國家的選舉,受到媒體的影響是這麼地大,然後乃至於我們看到的甚至是,任何人都…我常常在想說,我們現在媒體真的是一個超級寫實,因為我們永遠只是看,理論上寫實是說,我看到我看到的跟分析社會結構,可是不是,現在變成是說,24小時、每一分每一秒你都不會錯過,而且360度,每一個角度你也都不會錯過,而且都是挑最刺激那部分,所以某種程度上,是幾乎就變成有一種上癮的狀態,口味越來越重,這樣一個情況之下,好像有點沒有辦法回頭,這個當然選舉只是一部分,其實我們自己做心理衛生,常常就在想就是說,像我們最近常常關心自殺的問題,我們雖然做很多自殺防治的努力,可是媒體這樣的一個渲染,比方說又有一個要跳樓自殺,就在實況轉播,整個是把所有做的預防工作都…好不容易做到那種程度,一下子就打散,就是說媒體很困惑,當然也不能隨便講說媒體要管制,或者媒體應該要怎麼樣。我那天幾個朋友在講說,我們在聊說,看起來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控告那些自認為在平衡媒體的,比方說媒體觀察基金會、或者是記者公會等等這種,既然理論上來說,這些單位存在是要去監控媒體,或者是說怎麼樣平衡媒體,可是為什麼沒有善盡這個責任,因為去告媒體永遠沒有用,媒體不報導你的時候,你就沒有力量,這個是很弔詭的,我們大家都依賴媒體,可是回過來講,偏偏媒體這個部分,似乎是陷入一種惡性循環吧。
   
   
   
   謝金河:這次你的廢票聯盟有33萬張的選票,我到現在為止一直非常困惑的一個問題,我們現在投票率非常高,比起先進國家,他們投票率三成、四成、五成、六成,我們經常都80%以上,像這樣一個正常的投票,我們投票率非常高,現在如果按照這樣講,理論上大家對兩個候選人都不滿意的情況之下,廢票是應該更多,我覺得33萬還是不夠多,這個也許長期來講,也是廢票聯盟可以值得努力的一個方向。包括這次我是覺得說,年底的立法委員選舉,還要再開始,是不是你可以幫忙大家扮演一個監督的角色,比方說這次民進黨,如果將來大家會失望,很可能現在的不分區立委,有人先生做過以後太太要做了;他做過以後、兒子要做了,可是這個情況沒改變,我覺得大家對民進黨的期待這次會更落空,這個就更嚴重了,所以我想就是說,從這次的廢票所代表的意義,跟未來你們整個努力跟發展的方向,是不是跟我們觀眾朋友來講一下。
   
   
   
   鄭村棋:其實這次廢票,大家都在那個數字上…我是覺得那個數字說真的,要不是剛好是因為兩萬多票,如果這次雙方輸贏是七、八十萬,大概大家對廢票就不會是那麼關注,可是嚴格講,這次廢票是成長得相當多,我也不否認,這裡面有因為選舉的廢票認定嚴格所增加的,但是我覺得更重要的要講說,廢票要做一種反抗統治者的武器,這個武器的正當性,在這次廢票聯盟推動的過程中被確立了,我也不認為完全是廢票聯盟之功,因為後來是剛好搞公投,公投有說可以從不領票,到投廢票、到投反對票,人民才知道說,原來我可以用各種各樣不同的方式,來表達我的意見,所以我們將來對於不投票的人,都應該尊重他,其實我們今天臺灣,最近才在開始談,我們選前一直在談說很多勞工朋友,因為戶籍的關係,他沒有辦法回去投票,你為什麼選總統還要考慮到戶籍呢?在金門選跟在台東選有什麼太大差別,在這種情況,讓很多勞動者,很多人包飛機回來,台僑、華僑、台商,可是工人在台灣自己都沒辦法回去投票,像這種選舉制度裡面,這個地方如果沒有改的話,這些變成說更多人不投票,更多人不投票,並不是表示說我們跟西方先進國家一樣,越來越進步,絕對不是這回事,人民越來越冷漠、越覺得無從選擇。
   
   
   
   所以我是覺得說台灣的這個高投票率,反而是我們最可貴的資產,我們反而很害怕說下一階段,在經過這次這麼大創傷,下一次變成是低投票率,我是覺得反而不好,至於說目前這種情況之下,你剛剛提到都是爛蘋果,特別是很多地方立委是很難搞的,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人,現在就是有人在講說,為什麼不推出好蘋果來選,你就沒有看到說,如果今天你要跟他拼的話,你就要跟他玩相同遊戲,你要籌募好幾億,你要籌募好幾億,你就要開始拿黑錢,你要用這種瘋狂的手法,去講一些大家都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的話,所以在這種選制沒有改變之前,我是覺得只能用負面選舉,就是說希望看誰太爛,想辦法把他中箭落馬,所以年底也許我們,還是會朝這個方向,但是至少不要再把廢票認為是消極、無效、冷漠,甚至說馬英九還批評說是不民主的,我是覺得說這樣一個觀念,反而是對這個社會,人民有個武器,一個”浪費”跟一個”漠視”,但是我們還是很不滿意說,我們為什麼一直只是停留在一種…你只是消極的,你只是不喜歡誰。廢票聯盟這次投廢票,其實不是在這個意思上,是在告訴我們說,人民如何能夠當家作主,在別人設計好的一個賭局裡面,它的遊戲規則是我們主人包輸,我是覺得只有一條路,把賭桌掀了,你不要想在這裡面輸得多還是怎麼…今年其實很大一個,我們推出來遇到最大的困難是什麼,你就不現實嘛,總要兩害相權取其輕,我說就是你這個觀念把你害死,好吧,現在兩害相權取其輕,老天一槍,把這個理論也打破了,現在大家變成是說,看要怎麼辦,所以我是覺得說,寧可一次搞徹底一點,不要想要苟安,其實這次人民要求不多,不想期望好日子,至少希望壞日子不要再繼續,可是連這點都落空,我是覺得說這是台灣人,恐怕得面對不可以迴避的問題。
   
   
   
   謝金河:王醫師,我想請教,眼前的台灣,包括台灣人民,到底如何療傷止痛?這個大問題,你的看法。
   
   
   
   王浩威: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因為這個不只是這次選舉,其實從每次族群的問題都被挑起來吵,就知道說這個傷已經相當長久了,我自己還是會覺得說,事實上,在臺灣這塊土地上,不管是最早的原住民,或者是閩南籍的、客家籍的,或者是所謂的外省籍的,其實大家來到的過程,或者是說自己的父親、祖父那一輩,生存的過程,其實都是充滿了不同的痛苦、不同的痛苦記憶,這些痛苦的記憶,事實上在家族裡面一直都是影響,只不過是說我們都以為自己最痛苦,這是一個滿可惜的,某種程度上,我還是會呼籲說,也許我們真的應該去聽聽別人的故事,我們現在這個社會媒體這麼發達,我就會講說,我們變成一個很多嘴的民族,多嘴的、每個人都想講話,劈哩啪啦一直講,講自己的理論也好、講自己主張也好、講自己的痛苦也好,可是就是沒有人要聽,可是我是覺得說,聽,真的是很重要,因為真的不是只有你痛苦,目前好像所有的出發點,卻偏偏都是說,我的事情我的痛苦你不知道,這樣的一個前提來那個,所以永遠這個分割就很徹底,所以我一直還是鼓勵說,真的要聽。228的史料雖然是搜集最多的,可是放在那裡也沒有人在看,沒有人在聽,我的意思是說,真的還要更多地聽,而且不只是228、白色恐怖,甚至一般小老百姓的日常生活裡面,他的一些充滿恐懼的,雖然是平安,但是充滿恐懼的生活過程,其實也都是一個很重要的。
   
   
   
   謝金河:還有20秒,我們局長有什麼,要跟我們全國觀眾補充的?
   
   
   
   鄭村棋:這是一個什麼樣的遊戲,讓我們都這麼痛苦?這個社會是什麼樣的規則在運作,讓我們變得不得安寧?如果沒有做一種深刻的批判,剛剛王浩威講的”聽”是說,包括聽,是什麼樣一種遊戲規則,掌握我們的命運?而今天不是指你恨陳水扁,把陳水扁幹掉,你討厭宋楚瑜,你把宋楚瑜作掉,這個結構就能夠改變,我是覺得如果這個結構沒有改變,在這個賭局裡面,雖然他們作莊,大家也是倒楣,他們表面上贏了,他們也會輸了,最重要的是我們老百姓會輸得更慘,一定要把這個結構翻轉,要不然是不可能有出路的。
   
   
   
   謝金河:結構翻轉,茲事體大,我們努力還是要想辦法,把台灣選後的、如何讓大家回復到正常的情緒,我們用了兩個單元、兩個禮拜來進行探討,下個禮拜我們要繼續針對比較積極面的問題,我們來逐一提出解決的問題,今天非常感謝我們局長跟我們王醫師,來到我們節目,今天謝謝各位觀眾的觀賞,我們下個禮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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